第 21 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21 章
當天晚飯是木嚴做的。
木夏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很久，沒人來關心她，就好似她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，她的父母打定主意不去哄她。
聽到餐廳擺碗筷的聲音，木夏之把房間門開了一條縫，觀察了一下。她在房間裏冷靜夠了，見對面父母房間開著門，而趙芹背對著門口躺在床上。
木夏之咬了咬唇，最後下定決心一般，開門走了出去。
她磨蹭到主臥門口，看著自己的媽媽，輕聲道：“媽媽，你還好嗎？”
趙芹聽見聲音，轉過身來，看見木夏之後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：“好好，餓了？”
木夏之搖搖頭，走過去：“媽媽，你生病了嗎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有點不舒服。明天就好了。”
木夏之乖巧地點點頭。
趙芹看著木夏之紅腫的眼睛，知道她一定是哭了很久，不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：“好好，別再鬧了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，你就當他提前出去讀書了。本來他以後也一定會出去讀大學的，就當他去讀了個寄宿高中，他要是選擇南育讀高中，你們平時也就不怎麽見得著面了。”
趙芹苦口婆心，想要木夏之看開點。
木夏之聽著，垂下了睫毛，不吭聲。一副乖巧的模樣，也沒了之前的歇斯底裏。
趙芹看著她這樣，心裏只以為她已經想通了。
這時木嚴在餐廳叫了一聲：“吃飯了。”
趙芹聽見了，又摸了摸木夏之的手：“乖寶，去吃飯吧。以後長大了你就明白了，人生也不會事事都如意，你還會有新的朋友的。”
木嚴擦著手走了過來，聽到了後半句，也跟著勸解道：“是呀好好，別再傷心了，你也長大了，也要獨立了。再說，以後說不準你還能有親兄弟呢。”
他話音剛落，木夏之就看見趙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，木夏之楞了一下，還沒細想，趙芹就起身拉住了她的手：“走吧走吧，不說這些了，吃飯！”
“對對對，不開心的都別想了，吃飯去！”木嚴在一旁扶住了趙芹，帶著木夏之一塊兒去了餐桌邊。
木夏之一直沒出聲，她不知道該怎麽訴說她心中的感情，根本就不是舍不舍得，也不是失去一個玩伴那樣簡單。那種覆雜的情緒堆積在胸口，讓她如鯁在喉。
所有人都覺得她不過是小孩子心性，覺得現在交通便利，通訊發達，想見面總會見得到。沒人問過她，到底怎麽想的，又是如何難過的。
她只能緘口不語。
從那天起，木夏之沒有再提起付信年過。
很快就開學了，方清清不太清楚內情，只知道付信年的爸爸把他帶走了。木夏之有多喜歡那個哥哥方清清當然都看在眼裏，可是除了那天剛得知付信年離開她的情緒失控了一下，之後她看不出其他的不妥，只是讓人覺得她變得更為安靜。
兩個人從小就認識的朋友，已經是很了解對方了，方清清知道這樣與往常不一樣的木夏之就已經是很異常了。
她想安慰木夏之，可是她似乎是忘記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一般，不再談及，也不說想念，方清清連安慰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。只能默默陪著她，卻看她越來越沈默。
倒是印啟來找過木夏之幾次，嘴還是欠的，一見面就逗她。然而木夏之的表現也讓他擔心了起來，她不再和他鬥嘴，有時連見都不想見他，一看到他就轉身跑了。
印啟私底下和方清清聊過，覺得木夏之應該是在逃避，因為太難過而下意識不去接觸和付信年相關的人和事，避免想起付信年。她在保護自己。
方清清得出這個結論後為自己的好朋友難過起來，但是木夏之的樣子好像也沒有打算要跟誰傾訴，方清清只能寄希望於時間，希望時間一長，木夏之能慢慢走出來，恢覆到以前那樣的小太陽。
時間就這樣慢慢滑過，慢慢的印啟也不太來了，本來高中的學業就更加繁重，他沒了學霸同桌，數學也更加吃力，便報了個補習班。況且他也知道木夏之不太願意見到他。
方清清每天課間都會來找木夏之，兩個人或去小賣部買小零食或去操場散步，她爭取不讓木夏之一個人待著。不過她發現她的努力是有成果的，木夏之的笑容又漸漸沒心沒肺起來。
很快氣溫降下來了，冬天到了，意味著木夏之十歲的生日也要到了。
木夏之喜歡熱鬧，從前她非常期待過生日，提前好多天就會開始準備。只是這一次，方清清問她怎麽過生日的時候，大約是想到了什麽，木夏之的笑容收斂了些，她搖搖頭：“在家裏和爸爸媽媽一塊兒就行了。”
本來還會叫上小舅小舅媽的，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趙齊一直在忙，還老出差，木夏之已經很久沒見到過了。而元苑也總是不在，木夏之找過她幾次，可她好像總是有事，之後也就沒再找了。
有的時間想找人聊天時卻找不到，過了那個最想傾訴的時間段，就也沒那麽想說出口了。
方清清點點頭，木夏之生日那天又是聖誕節，還是工作日，她們得上學。方清清也沒有辦法和她一塊兒祝福，便提前送了禮物給她，是一對熊貓發夾。圓乎乎的熊貓小玩偶夾在頭上，也十分可愛。
木夏之笑了起來，有些開懷，她捏了捏憨憨的熊貓玩偶，對方清清道：“清清謝謝你，我很喜歡。”
方清清擺擺手：“嗐，喜歡就好。”
到了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，早上出門前趙芹囑咐木夏之：“放學了就早點回來，家裏都等你吃飯呢。”
木夏之應下了。
這天又是很好的天氣，似乎她特別受老天爺的偏愛，每年生日都是冬日裏的艷陽天。木夏之的心情也跟著變好起來，好像之前長期盤旋著的低氣壓也慢慢消失不見了。
她想通了，媽媽說的對，就當哥哥提前去上大學了，等放假的時候說不好他就回來看她了。
那就讓所有不開心都留在九歲，她馬上就要步入快快樂樂的十歲啦！
木夏之這一整天都很開朗，方清清眼看著她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，也很為她感到開心。木夏之朋友多，也知道她這一天過生日，所以在一邊互相送蘋果喊著聖誕快樂的時候一邊祝福她生日快樂。方清清說過：“你這生日也太占便宜了，不光想忘都忘不了，以後過聖誕的時候還會想起你。”
木夏之不由得想，不知道今天哥哥會不會記起她來。
一天很快過去，放了學，木夏之沒有耽擱，直接回了家。
回到家，趙芹已經做好了飯，桌上的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。驚喜的是，趙齊也在。
木夏之眼睛亮了：“小舅舅！你也來啦！”
趙齊看見她也笑了：“今天小好好生日，小舅再忙也得來啊。”
“小舅媽呢？”木夏之期待地問道。
趙齊的笑卻淡了，他語焉不詳：“她忙。”見木夏之失望之色言於意表，趙齊又道：“沒關系，今天我們都在，一塊兒祝好好生日快樂。”
木夏之打起了精神，點點頭：“嗯！”
沒多久木嚴也提著蛋糕進門了，正好趙芹把最後一個菜端上了桌。
一家人洗了手圍坐在餐桌旁。
木嚴給趙芹和木夏之倒了果汁，又給自己和趙齊倒了一杯酒，幾人端起杯子碰了碰：“好好生日快樂！”
木夏之眼睛瞇了起來，笑得很開心，接受了親人們的祝福。她想，有家人在也很好了。
她夾了塊排骨，正啃著，突然趙齊拉了拉木嚴，木夏之註意到了他們的動靜，三個大人擱了筷子，有種莫名的鄭重其事。
木嚴清了清嗓子，開口道：“好好，爸爸媽媽有件事要告訴你。”
木夏之被他們這樣的態度弄得不知所措起來，她將排骨吐出來，左右看了看自己爸媽和舅舅的臉色，幾人有喜悅又有緊張，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她遲疑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木嚴和趙芹對視一眼，趙芹突然摸了摸耳邊的碎發，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。而木嚴欣喜地對木夏之宣布：“好好，你要有弟弟了！”
若說晴天霹靂，大約就是這個感覺了。
木夏之楞住了，耳邊突然像是被水包裹住，她能看見爸爸的嘴一張一合，可是聲音卻聽不真切。
什麽弟弟？
她想，為什麽會有弟弟？哪裏冒出來的弟弟？
趙齊笑道：“好好都高興壞了吧。她不是一直想要個玩伴，現在弟弟玩伴都有了。”
木嚴拉住趙芹的手：“看吧，也不是很難。好好一定是個好姐姐的。”
趙芹則是笑著點頭。
每個人都很開心，就好像這樣的情景是早就預料到的，這是一件喜事，在木夏之的生日告訴她，算得上是雙喜臨門了。
這些話鉆進了木夏之的耳朵裏，她感覺到耳鳴消退，看著大人們的笑，一個詞湧上了她腦海裏：其樂融融。
用“其樂融融”造句。
這真是其樂融融啊。
其樂融融的一家人。
還有什麽……
不。都是假象。
木夏之看向她的爸爸，她說：“我不同意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當天晚飯是木嚴做的。
木夏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很久，沒人來關心她，就好似她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，她的父母打定主意不去哄她。
聽到餐廳擺碗筷的聲音，木夏之把房間門開了一條縫，觀察了一下。她在房間裏冷靜夠了，見對面父母房間開著門，而趙芹背對著門口躺在床上。
木夏之咬了咬唇，最後下定決心一般，開門走了出去。
她磨蹭到主臥門口，看著自己的媽媽，輕聲道：“媽媽，你還好嗎？”
趙芹聽見聲音，轉過身來，看見木夏之後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：“好好，餓了？”
木夏之搖搖頭，走過去：“媽媽，你生病了嗎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有點不舒服。明天就好了。”
木夏之乖巧地點點頭。
趙芹看著木夏之紅腫的眼睛，知道她一定是哭了很久，不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：“好好，別再鬧了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，你就當他提前出去讀書了。本來他以後也一定會出去讀大學的，就當他去讀了個寄宿高中，他要是選擇南育讀高中，你們平時也就不怎麽見得著面了。”
趙芹苦口婆心，想要木夏之看開點。
木夏之聽著，垂下了睫毛，不吭聲。一副乖巧的模樣，也沒了之前的歇斯底裏。
趙芹看著她這樣，心裏只以為她已經想通了。
這時木嚴在餐廳叫了一聲：“吃飯了。”
趙芹聽見了，又摸了摸木夏之的手：“乖寶，去吃飯吧。以後長大了你就明白了，人生也不會事事都如意，你還會有新的朋友的。”
木嚴擦著手走了過來，聽到了後半句，也跟著勸解道：“是呀好好，別再傷心了，你也長大了，也要獨立了。再說，以後說不準你還能有親兄弟呢。”
他話音剛落，木夏之就看見趙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，木夏之楞了一下，還沒細想，趙芹就起身拉住了她的手：“走吧走吧，不說這些了，吃飯！”
“對對對，不開心的都別想了，吃飯去！”木嚴在一旁扶住了趙芹，帶著木夏之一塊兒去了餐桌邊。
木夏之一直沒出聲，她不知道該怎麽訴說她心中的感情，根本就不是舍不舍得，也不是失去一個玩伴那樣簡單。那種覆雜的情緒堆積在胸口，讓她如鯁在喉。
所有人都覺得她不過是小孩子心性，覺得現在交通便利，通訊發達，想見面總會見得到。沒人問過她，到底怎麽想的，又是如何難過的。
她只能緘口不語。
從那天起，木夏之沒有再提起付信年過。
很快就開學了，方清清不太清楚內情，只知道付信年的爸爸把他帶走了。木夏之有多喜歡那個哥哥方清清當然都看在眼裏，可是除了那天剛得知付信年離開她的情緒失控了一下，之後她看不出其他的不妥，只是讓人覺得她變得更為安靜。
兩個人從小就認識的朋友，已經是很了解對方了，方清清知道這樣與往常不一樣的木夏之就已經是很異常了。
她想安慰木夏之，可是她似乎是忘記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一般，不再談及，也不說想念，方清清連安慰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。只能默默陪著她，卻看她越來越沈默。
倒是印啟來找過木夏之幾次，嘴還是欠的，一見面就逗她。然而木夏之的表現也讓他擔心了起來，她不再和他鬥嘴，有時連見都不想見他，一看到他就轉身跑了。
印啟私底下和方清清聊過，覺得木夏之應該是在逃避，因為太難過而下意識不去接觸和付信年相關的人和事，避免想起付信年。她在保護自己。
方清清得出這個結論後為自己的好朋友難過起來，但是木夏之的樣子好像也沒有打算要跟誰傾訴，方清清只能寄希望於時間，希望時間一長，木夏之能慢慢走出來，恢覆到以前那樣的小太陽。
時間就這樣慢慢滑過，慢慢的印啟也不太來了，本來高中的學業就更加繁重，他沒了學霸同桌，數學也更加吃力，便報了個補習班。況且他也知道木夏之不太願意見到他。
方清清每天課間都會來找木夏之，兩個人或去小賣部買小零食或去操場散步，她爭取不讓木夏之一個人待著。不過她發現她的努力是有成果的，木夏之的笑容又漸漸沒心沒肺起來。
很快氣溫降下來了，冬天到了，意味著木夏之十歲的生日也要到了。
木夏之喜歡熱鬧，從前她非常期待過生日，提前好多天就會開始準備。只是這一次，方清清問她怎麽過生日的時候，大約是想到了什麽，木夏之的笑容收斂了些，她搖搖頭：“在家裏和爸爸媽媽一塊兒就行了。”
本來還會叫上小舅小舅媽的，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趙齊一直在忙，還老出差，木夏之已經很久沒見到過了。而元苑也總是不在，木夏之找過她幾次，可她好像總是有事，之後也就沒再找了。
有的時間想找人聊天時卻找不到，過了那個最想傾訴的時間段，就也沒那麽想說出口了。
方清清點點頭，木夏之生日那天又是聖誕節，還是工作日，她們得上學。方清清也沒有辦法和她一塊兒祝福，便提前送了禮物給她，是一對熊貓發夾。圓乎乎的熊貓小玩偶夾在頭上，也十分可愛。
木夏之笑了起來，有些開懷，她捏了捏憨憨的熊貓玩偶，對方清清道：“清清謝謝你，我很喜歡。”
方清清擺擺手：“嗐，喜歡就好。”
到了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，早上出門前趙芹囑咐木夏之：“放學了就早點回來，家裏都等你吃飯呢。”
木夏之應下了。
這天又是很好的天氣，似乎她特別受老天爺的偏愛，每年生日都是冬日裏的艷陽天。木夏之的心情也跟著變好起來，好像之前長期盤旋著的低氣壓也慢慢消失不見了。
她想通了，媽媽說的對，就當哥哥提前去上大學了，等放假的時候說不好他就回來看她了。
那就讓所有不開心都留在九歲，她馬上就要步入快快樂樂的十歲啦！
木夏之這一整天都很開朗，方清清眼看著她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，也很為她感到開心。木夏之朋友多，也知道她這一天過生日，所以在一邊互相送蘋果喊著聖誕快樂的時候一邊祝福她生日快樂。方清清說過：“你這生日也太占便宜了，不光想忘都忘不了，以後過聖誕的時候還會想起你。”
木夏之不由得想，不知道今天哥哥會不會記起她來。
一天很快過去，放了學，木夏之沒有耽擱，直接回了家。
回到家，趙芹已經做好了飯，桌上的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。驚喜的是，趙齊也在。
木夏之眼睛亮了：“小舅舅！你也來啦！”
趙齊看見她也笑了：“今天小好好生日，小舅再忙也得來啊。”
“小舅媽呢？”木夏之期待地問道。
趙齊的笑卻淡了，他語焉不詳：“她忙。”見木夏之失望之色言於意表，趙齊又道：“沒關系，今天我們都在，一塊兒祝好好生日快樂。”
木夏之打起了精神，點點頭：“嗯！”
沒多久木嚴也提著蛋糕進門了，正好趙芹把最後一個菜端上了桌。
一家人洗了手圍坐在餐桌旁。
木嚴給趙芹和木夏之倒了果汁，又給自己和趙齊倒了一杯酒，幾人端起杯子碰了碰：“好好生日快樂！”
木夏之眼睛瞇了起來，笑得很開心，接受了親人們的祝福。她想，有家人在也很好了。
她夾了塊排骨，正啃著，突然趙齊拉了拉木嚴，木夏之註意到了他們的動靜，三個大人擱了筷子，有種莫名的鄭重其事。
木嚴清了清嗓子，開口道：“好好，爸爸媽媽有件事要告訴你。”
木夏之被他們這樣的態度弄得不知所措起來，她將排骨吐出來，左右看了看自己爸媽和舅舅的臉色，幾人有喜悅又有緊張，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她遲疑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木嚴和趙芹對視一眼，趙芹突然摸了摸耳邊的碎發，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。而木嚴欣喜地對木夏之宣布：“好好，你要有弟弟了！”
若說晴天霹靂，大約就是這個感覺了。
木夏之楞住了，耳邊突然像是被水包裹住，她能看見爸爸的嘴一張一合，可是聲音卻聽不真切。
什麽弟弟？
她想，為什麽會有弟弟？哪裏冒出來的弟弟？
趙齊笑道：“好好都高興壞了吧。她不是一直想要個玩伴，現在弟弟玩伴都有了。”
木嚴拉住趙芹的手：“看吧，也不是很難。好好一定是個好姐姐的。”
趙芹則是笑著點頭。
每個人都很開心，就好像這樣的情景是早就預料到的，這是一件喜事，在木夏之的生日告訴她，算得上是雙喜臨門了。
這些話鉆進了木夏之的耳朵裏，她感覺到耳鳴消退，看著大人們的笑，一個詞湧上了她腦海裏：其樂融融。
用“其樂融融”造句。
這真是其樂融融啊。
其樂融融的一家人。
還有什麽……
不。都是假象。
木夏之看向她的爸爸，她說：“我不同意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